所謂VIVA就是一個論文答辯的會議，一般而言，主要的參加成員就是一個內審委員、一個外審委員，以及主角─撰寫這篇論文的博士生。若是這位主角同意，而且指導教授當天也在附近，則指導教授可以列席，但不能發言，甚或是任何擠眉弄眼打pass的事情 XDDD 我老闆不改之前一直以來的忙碌，在七月中好不容易挪出時間再次看完論文，並首肯讓我送出論文後。隔沒幾天，我老闆找了我去，跟我說外審委員可能會在九月初回到英國，才有機會舉行口試後，隨即跟我說他當時不是在Brussels就是在Bristol。
坦白說，當時是有點小失望，畢竟找的這個外審委員是相當知名的老教授，而且老闆也坦言，他在英國想不到有第二個了解我這個題目的人選。雖然老闆比他小了幾歲，但至少遠比外審委員還要有份量(physically)，能夠來的話至少感覺後防不用擔心，但不能來的話就會覺得有點虛弱......所以當時就開始「ㄘㄨㄚˋ咧但」。我老闆大概有點察覺，就要我「Don't worry!」，但也就這樣而已。(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之前聽說這個老教授相當喜歡台灣，所以常常往返英國跟台灣，我想也就是這次口試時間很難喬定的原因吧。也因此，baby face的內審委員「貓咪」(台語)一直到一個月後才知道口試日期，然後到口試前一天才知道口試的時間............Orz 是的，早上10:30。本來口試前一個禮拜，老闆想在他出發到Dublin參加研討會(我一般是稱作返鄉活動)的前一天幫我做模擬測驗，但好巧不巧我那天剛好規劃到Chester跟Liverpool去「走走」，票也訂了，所以跟他說不然口試前一天好惹，但內心則是驚驚啦(甘烏?!)......XDDD
坦白說，我本來準備口試是有點太過放鬆，因為想說內外審的委員既然都熟讀我的論文了，一些我在裡面有提過的應該就不用再說了吧，所以打算如果他們問到我本來裡面就寫了的東西，我直接翻論文給他們看就好安捏。
不過口試前一天跟老闆的模擬考被老闆電，老闆說能夠指出我在論文哪邊有寫到，並提供解答這樣很好，但接下來必須要開始陳述原因，把一些可能隱藏在文字間的一些概念給說出來，做更進一步的解釋，而且陳述的內容必須要reflective (老闆強調了三次!) 此外，根據規定，主角是可以先預備幾個問題，然後將自己的答案打或寫在紙上面拿進去VIVA使用，甚至在被問到這些問題時可以逐字唸安捏。但老闆跟我說，你準備的答案大概要有至少一張A4紙2/3的篇幅，這樣你才有辦法唸超過一分鐘以上。其實，這時候有點慶幸隔天老闆並不在這裡，而是在前往Bristol的火車上，不然他應該會用雙手掩面吧............所以老闆連續丟出了五、六個問題後，反問我說，我想你現在應該想要回去把你的答案打在紙上吧? 而不是只寫在論文上，然後貼一堆便利貼安捏......Orz
然後，老闆開始細數以前這位老教授來擔任他以前兩位學生的外審時的狀況，然後一一從他的書架上把這些學長姐的論文給拿下來，並詳細解說這兩位學長姐當時被要求修改的幅度等等............(這時候會覺得很靠腰有沒有?) 這邊得提到的一點是，那兩位學長姐年代算是久遠，畢竟一般在審查外審委員是否能夠來擔任委員的條件之一是：不能在過去三年之間曾到同個系所擔任過外審委員。
那一個小時比過去跟老闆討論論文內容的一小時都要漫長啊......所以，當天中午回到家，就趕緊將老闆問的那幾個問題開始打在Word檔案，準備隔天印出來。但其實越準備會越感到恐懼跟心虛，因為有一題老闆問了論文的弱點在哪個部分。我在論文裡面大概篇幅就寫了將近一頁而已，但我一邊翻論文，一些反問自己，結果列出了將近兩頁的弱點......這粉恐怖! 結果當天晚上並沒有睡好，因為夢到我正在defend我的弱點............(其實口試完的當天晚上，也是夢到我在defend當天早上覺得沒說好的部分 XDDD)
另外，這邊需要另外提到的是，一般的口試結果分成幾種：完美，也就是無須修改架構，頂多只須修改錯字；小幅度修改；大幅度修改但不須重新口試；大幅度修改但需要重新口試；直接降級，丟給你一個MPhil (Master of Philosophy；就是研究型碩士學位，三、四年的青春，最後換得只須兩年就能拿到的學位......)讓你走人；最後一種是直接失敗，什麼都沒有 (這當然最慘，出現的機會也自然是微乎其微)。其實身邊不乏口試失敗的案例，我在這邊的四年間，系上學長姐有的是大幅度修改，但有的不須口試，有的得重新口試；但當然，比較多的是小幅度修改，大概在一週到一個月內就能夠「刊就」起來。最讓我害怕的是，去年10月JY學長口試之前，聽到別間學校有人的案例是外審委員第一句話就是，他覺得這篇論文不足以被稱為一篇博士論文............當下就很像快打旋風裡面被泰國拳王尻到，血一滴不剩安捏! 鑒於那件事情才剛發生沒多久，JY學長自然很「ㄘㄨㄚˋ」，很怕被一句KO，但還是得硬著頭皮上。再者，因為前兩、三個月一位學姊被要求大改，並重新口試，學長接著學姊後面口試，自然大家不希望整個氣繼續低迷下去，所以很關注結果。但以學長的用功程度，結果自然是稍作修改，馬上就結束了!
關於這所有所有的一切，套句我們研究室的哲學家小南博士所說的，他認為口試只是要確認你是不是撰寫這本論文的人。換句話說，口試的結果，在內外審委員讀完你的論文後，基本上已經決定。此外，有的人會認為，內審委員基本上是要爲我們辯護的一方，雖然這個是彼此的默契，但並非絕對。首先，因為內審口試委員也是口試委員呀! 再者，身邊不乏學長姐的體驗是，內審委員的意見比外審委員多很多! 所以是自己人砍自己人比較不痛嗎?? 這讓我想到以前聽過外審委員跳出來幫博士生辯護的例子 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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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說，我對自己的口試過程感到意外與欣慰。口試當天早上提早了一個小時來學校，跑到系上列印VIVA用來defend的資料，下樓的時候遇到「貓咪」，對我微笑了一下。基本上，在前年聽說，雖然「貓咪」人外表看起來很kind，但就是那種會一邊微笑一邊給你kind下去的那種狠角色。因為之前有位學長口試，「貓咪」不但沒有適時跳出來辯護外，聽起來還有點落井下石的味道......Orz 我原本因此而想不找「貓咪」做內審，但也無法跳過，因為我採用的研究方法跟她相同，而且這個研究方法在歐洲才正開始漸漸的被採用而已，自然也沒有第二個人選。其實事後證明，外加「貓咪」口試完後跟我稍稍提到那個case之後，才知道平衡報導的重要性!!!!!!
我的VIVA，從10:30開始，大概花了5分鐘左右先解釋了他們兩位對我論文的共同決定，並雜以一些閒聊跟噓寒問暖，然後還差點忘記錄音......Orz (這是爲了保障學生的權益，比方如果遇到極端的case，學生有權依據錄音內容上訴)。所以，在10:35左右，「貓咪」正式把錄音機按下去，就這麼開始。雖然一開始就知道結果，的確讓我的壓力獲得大大的紓解，而且第一個問題問到我的求學背景，跟過去做過哪些事情等等，也確實有舒緩情緒的作用。但在接下來一連串的討論過程，會自覺似乎能力不夠在短短的時間內好好的將自己的知識傳達給兩位口試者了解。所以，對我來說，過去將近四年來所花的時間跟研究成果，確實讓我沒有白費，但對於未來要怎麼讓聽眾了解我的想法的那種沉重感隨之而來。這也是爲什麼，當「貓咪」正式切掉錄音機，並跟我高興的宣佈說我們這場口試的正式時間不到一小時的時候，失落感反而大於滿足感。當然，小南博士在口試後聽到我這麼說，跟我說這是他拿到畢業證書後才有的感受，但基本上他想要說的是，這是種高級的炫燿......Orz
就這樣，跟「貓咪」以及外審委員話別後，走出口試的那棟大樓，突然想起老闆要我傳個簡訊跟他說口試結果，老闆立即回傳「Congradulations, I am delighted」。回家的路上，經過的每個地方都會想要多看幾眼，深怕以後可能看不到了，就這樣慢慢的晃回家。
其實有個蠻搞笑的橋段......Orz 就在切掉錄音機，「貓咪」宣佈正式的口試程序結束後，似乎整個人在過去的一個小時之內氣力放盡。接下來的15分鐘閒聊，我不是突然聽不懂，就是突然覺得自己搭不上話............這真的不是判若兩人可以形容而已 XDDD
今天跟老闆碰面，把在VIVA裡面做的重點跟老闆討論，並交換一下未來在發表文章上的想法後，雖然他覺得就按照口試委員說的把錯字改一改就交出去，但之後就開始催促我要開始生下一篇文章............雖然他跟我說我是他生涯倒數第二個學生，也相當高興能夠順利通過口試，但他還是跟我第一年來對他的印象一樣，依舊是那個第一天碰面就要我開始加速快跑的那個鐵血老闆 XDDD (老哥：夥計! 超速動力!) 因為老闆也是這種人。記得有次看到老闆研究室的門大開，但人不在。我問系上秘書說老闆回家了嗎? 結果秘書回答，老闆根本是住在研究室裡面............就是得這麼努力，有朝一日才可能像老闆獲選英國皇家學會成員安捏!
這天突然覺得老闆的確是個粉kind的人，雖然在過程中常常雙手交叉在胸前，板著臉對我論文的數據跟結果說「I doubt it!」，紮實的把你給kind下去；但若非如此，相信結果並不會如此順利，而一切也就値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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